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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流年】找人(短篇小说)

日期:2022-4-30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谈大广在城里打工,妻子马兰从很远的老家来看她,谈大广很高兴,也被许多同事羡慕。可没过两天,两人就闹起别扭来了。谈大广没想到,妻子马兰这次来,不光是看他,还要去看另一个男人,这是他没有料到的,也让他接受不了。

一早,谈大广就起来准备上班了。他提着一个硕大的塑料杯子,把黄色的塑胶壳帽朝头上一卡,出门时,一脚把地上的酒瓶子踢飞到门外,空的酒瓶子在水泥地上丁丁当当地滚动着,滚到一个墙角,停了下来。

谈大广来到工地,站在脚手架上砌墙。一个班的人,干得热火朝天,谈大广是大工,但今天他的手脚慢了一点。左右相邻的工友,砌的墙很快就高出谈大广几块砖了。他的脑子里,一直在想着昨天和马兰争吵的事。

谈大广与马兰是自由恋爱结婚的,婚后,谈大广对自己的家庭十分满意,他在外面打工,生活节俭,把工钱一分不少地带回家。谈大广对马兰是信任的,但人心隔肚皮,没想到结婚这么多年了,现在又冒出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
谈大广心情烦躁,又不能跟别人说。大广用刀狠狠地将一块红砖砍断,然后叭地扔在地上。给他做小工的伙子,看着谈大广挂着个脸,气哼哼的样子,不知道自己哪里没服务好。谈大广一扭头,看到他在愣愣地看着自己,把空了的橡胶灰桶朝地上一扔,大吼一声:“上灰浆。”

小伙子提着灰桶迅速去铲了一桶,吊上给他。

砌墙砌到接头时,往往要有几揸长的空隙,就要砍砖砌实。谈大广提起一块砖,在手里试了一下,过去一刀下去,是准成功的,但这一次谈大广一刀砍下去,砖没有砍断,却把自己的中指弄了一个口子,鲜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,大广把手指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,感到很懊气。把刀朝墙上一摔,站在那里喘粗气。班长过来了,问他是怎么回事,大广把手指一伸,生硬地说:“破了。”在行内,一个大工,把手弄破了,是很不光彩的事。班长笑笑,拿起他的手指,看了看,说:“用创可贴贴一下吧。”说完,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块,撕开,朝他手指上一裹说:“好了好了。”大广拿起塑料杯,打开盖子,猛喝一气水,然后拾起瓦刀,又丁丁当当地干了起来。一会,手指就被泥灰盖住了。

谈大广浑身躁热,真想停下手中的活计,回去把马兰很捶一顿,看她身上的肉是不是痒痒了。

谈大广上班去了,马兰一个人在房子里。说是房子,其实就是大楼盖好后,还没有粉刷交工,一个个房子洞开着,工程队就选了一层楼,用竹耙安个门作为宿舍,大家就住在里面了。

马兰蹲在地上,把黄的柿子一个一个地码到阳台上的阳光下去晒。柿子是马兰从家里带来的,家的后院里,有几棵老柿子树,每年秋天枝头都会挂满红灯笼一样的柿子,谈大广最喜欢吃,一吃弄得满嘴都流柿汁。马兰说柿子是上火的,吃多了不好。谈大广笑笑神秘地说,吃柿子能补肾,你懂个屁。这次马兰从家里来,带了一袋子。带柿子不能太熟,太熟一碰就烂了,要捡那些还有硬度的柿子摘,所以,这些柿子还要晒几个太阳,就软了,熟了,能吃了。

现在,这些黄橙橙的柿子,躺在阳光里,是惟一让马兰感到亲切的东西了。城里的阳光似乎与乡下的阳光不同,乡下的阳光可以嗅到土腥味和浓厚的庄稼味,城里的阳光没有,只有干噪的水泥味混合着汽车尾汽的味道。

马兰低头码着柿子,一缕头发耷拉下来,她用手往头顶上捋了一下,然后,站起身子。想到昨晚大广对自己的态度,马兰的心里又一阵子难过,不禁叹息了一声。

马兰这次来看谈大广,还有一个秘密的心事,顺便去芜市看一下警察小郭,因为这里离芜市近,这个事,她本来可以不和谈大广讲,但想了很久,觉得还是和谈大广讲一下好,她至今还没有背着丈夫做过任何一件事哩。

昨天,吃过晚饭,马兰和谈大广到马路上去散步。

马路上黄的路灯光一盏接一盏,驶过的汽车声像流水一样哗哗响。人行道边上是绿化带,里面种着花,那些小花开得五颜六色的,在路灯光下,十分好看。谈大广拉着马兰的手,两个人边走边聊着。马兰感到谈大广的手上有了老趼,这都是在工地上干活干的。谈大广感到马兰过去细长的手指,现在粗糙起来,这是在家里劳动磨出来的,两人都不免有了心疼,紧紧地握着。趁着兴致,马兰就把想去芜市看看小郭的事,对谈大广说了。

“小郭?”谈大广先没在意,“是男的还是女的?”

“男的。”马兰脱口而出。

“你们打工认识的?”谈大广警觉起来。

“是呀。”

谈大广一听,惊诧了一下,马兰在娘家时,去芜市打过工,他是知道的,但这件事他还是头一次听她说。他站住了,不高兴地把她的手甩开,眼睛睁得像铜锣一样盯着她,用手指着她说:“这么多年了,你在芜市还有一个相好的!”

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,马兰似乎能闻见谈大广粗重的呼吸,她的笑容迅速消失了。马兰没想到谈大广会生这么大的气,讲话也这么难听。也生气地说:“你不要不凭良心,我可是一个大姑娘嫁给你的。”

这一点谈大广知道,洞房之夜床单上的那朵朵梅花,他一直记忆犹新,但现在搞出一个陌生男人小郭,谈大广还是不快。他的眼睛已有火焰喷出来了,说:“那又有什么,你人在家里,心还在外面,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。”

“你甭瞎说,我们都生儿育女了,我为这个家费尽了心血,我哪一点有外心了。我不就是给你说一下,你不愿意,我不去就是了。”

两人都赌着气,一前一后地往回走,灯光把两个的影子拉得一会细长的,一会矮胖的。

路边有一块台阶,谈大广一屁股坐了下去,双手抱着腿,头拧着。汽车的灯光来来回回地扫着他的脸,一会白一会黑。

“男子汉,心眼这么小。”马兰站在他的面前,半天嘀咕一句。

“你是来看我的,还是来看别的男人的?”谈大广忽地站起来,脸拉得老长,大声地说:“这么多年了,你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,你还要我心胸多大,还要给我戴绿帽子不成。”

“你听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好不好?”马兰想给他解释,把事情说清楚,不要让谈大广误会了。

但谈大广听不进去,他怒吼道:“我不想听,有啥听头,不就想说你是一个好人吗?我不想听,你闭嘴。”

马兰知道,谈大广生气时,听不进别人任何一句话,便不想说了,有些事越说反而越混,还不如不说的好。

几个跑步的人,听到大广的声音,边小跑着,边向这边张望。马兰说:“好好,甭说了,甭在路上现世,给人看笑话。”

两人回到工地,工地上只有远处强光灯的光线,让人能模糊地看到脚下的路。进到楼洞里就黑糊糊的了,两人摸索着上楼打开竹耙的门,拉开灯。

谈大广躺到床上,抱着枕头睡到另一头去了,马兰也揭开被子睡了下去。

夜深了,两人各怀着心事,都没有睡着,谈大广把手指关节攥得格吧吧的响,马兰半天翻个身。谈大广狠狠地蹬了马兰一下,根据感觉,这一脚可能蹬在她的肚子上,马兰痛得哎哟一声,蜷卷着双腿不动弹了。谈大广不心疼她的,仍睡自己的觉。

一阵疼痛过后,马兰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夜色,想,不去就不去了吧,明天回家。

马兰想着想着,头就昏沉沉地睡去了。

夜里,马兰做了一个梦,小郭站在她面前。小郭还是那么的英俊,穿着警察的制服,娃娃脸,很精神的,他笑丝丝地看着她说,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?马兰委屈的泪水就涔涔而下,用手揩了一下,说,为了找你,我和丈夫都吵架了啊。小郭愣了一下,上前拉着她的手说,我只是开个玩笑吗。马兰吸了一下鼻子说,这些年我一真都惦记着你。

马兰在梦中哭着哭着,就醒来了,回忆起刚才的梦境,清晰得就像真的一样,她不得不在心里忏悔,小郭对不起,我来不了了。

第二天,马兰一早就醒来了,她轻轻地下床,趿拉着鞋,拿着一把梳子,走到阳台上梳理起头发来。对面的马路上已车水马龙,嘈杂声如波浪一样卷来。有一辆乡下来的小手抚在爬坡,突突地叫着,缓慢而艰难。远处有几幢还没完工的楼房沐在晨光里,高高的脚手架静静地伫立着。马路上的路灯还在亮着,发出一粒粒白色的紧缩的光点。马兰看了一会,回到房里,准备收拾东西回家。

马兰先是找了两个蛇皮袋子,把自己的换洗衣服装进去,又在房里找找,把谈大广不穿的夏天衣服装进去,省得他春节回去再带了,然后又装了一把破旧的铁锨头,这个回家种地可以用。还有一个装涂料的塑料桶,很漂亮的,回家提提水,浇浇地。

马兰收拾着,手里握着谈大广陈旧的衣服,有两件衬衫的肩部和肘部都破了,马兰感到丈夫在城里打工也不容易,但都是为了这个家。如果不是为了这件小事吵起来了,她想在这儿好好帮他收拾一下,照顾他几天的。现在,她怪自己不该对谈大广说去找小郭的事。

谈大广也醒来了,他睡在床上,看小兰在悉悉索索地收拾东西,知道她是在准备回家。他一翻身坐了起来,床铺在身下格巴巴地响了一下,谈大广眯着眼睛,问:“你在干啥?”

马兰停了下来,望了他一眼,说:“准备回家。”

谈大广从床上跳下来,两步跨到她的跟前,要去夺马兰手中的蛇皮袋子,马兰紧攥着,两人夺来夺去,马兰的手劲没有谈大广大,便松开了。谈大广红着眼睛说:“想的到美,不许回家!”

马兰说:“我不回去,留在这儿还不是吵架,让人笑话。”

谈大广把袋子往墙角一扔,用手搔着满头乱发。过了好一会,鼻子哼了一下说:“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还没讲清楚哩,就要回去!”

马兰愣了一下,一大早,谈大广就纠缠这个事了,面对谈大广汹汹的样子,马兰站在门旁,弯腰拉过一只木板钉的小板凳坐下来,叹息了一声,慢慢地说起这段往事来。

事情还要回到十年前,那时,马兰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,因为家庭困难,她刚辍学就来到芜城打工,在城郊下杜村的一家小饭店里当服务员。家庭艰辛的生活,没能挡住马兰青春的身韵,马兰穿着饭店里的制服,身段起伏匀称。她在家时,娘老骂她是水蛇腰,不能干事,因为农村人干事要求身材孰实。没想到,城里的女孩子就羡慕水蛇腰的身材。马兰不但腰身长得好,而且五官也长得别致,鼻梁挺拔,嘴唇饱满,这样不打扮也胜出了三分美。

饭店的名字叫一品堂,是一个北方人开的,一品堂饭店坐落城边上,门口有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马路,每天车水马龙,一品堂不远有一棵老皂角树,要两人才能抱过来,很有气势。一品堂对面有一座岗亭,几个年轻的警察每天在路上忙忙碌碌,中午就到一品堂来吃点简单的工作餐。

马兰没和警察接触过,每次他们来吃饭,马兰去上菜时,都是把菜往桌子上一放,人就走开了。有一位年纪大的老赵和她开玩笑说,这个小姑娘,我们能吃了你。马兰就不好意思地笑笑。慢慢的,大家都熟悉起来。

马兰最喜欢那位叫小郭的年轻警察,长着一副娃娃脸,一说话就笑丝丝的样子,很文静,单挑的身材穿着制服真好看。有一次,小郭竟赤手空拳,把一个拿着刀的小偷生擒了回来。小郭愤怒地斥责小偷。小偷坐在地下,低头不语。原来,这小偷在一辆农班客车上,对一位来城里看病的老人行窃,被上车检查的小郭抓到了。小偷要和小郭博斗,被小郭三下二下制服了。听了小郭的叙说,马兰为他佩服不已,同时又为他捏了一把汗,要是小郭受伤了怎么办?

饭店打烊的时候,马兰喜欢坐在大皂角树下绣鞋垫,鞋垫是老家嫁女的图案,用红色的丝线配绿色的丝线绣,很漂亮。有时,她停下手中的活,看前面岗亭里小郭他们忙忙碌碌。她最喜欢看小郭的身影,而他永远不知道马兰在看他。小郭真的帅,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那种帅。有时候他旁边会站着一个女孩子,两人说说笑笑,他们是不是在谈对象?马兰羡慕地看着两人,心里还隐隐伴生出一种嫉妒。要是能找到小郭做对象,多好啊,但自己是乡下来的女孩子,这不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吗。想到这里,她的脸一下子通红起来,赶紧低下头绣鞋垫。

有一天晚上,十点后,客人都走了,饭店里清闲下来,马兰感到十分疲劳,不想回租房去了。总台里有一张三人沙发,拉开是一张床,正好够一个人睡的。老板还准备了被子,如果有人不愿回去,就在上面睡觉。今晚,马兰就留下来,睡在沙发上。

夜里,忙了一天的马兰刚进入梦乡,外面响起一阵异样的声音,马兰惊醒来,发现有人在撬窗子,蒙胧的月色里,马兰看到窗外站着三个小青年的身影,其中一人已经扳开了窗户上的木栏杆。

马兰吓得颤抖起来,她紧抱着被子大声地尖叫起来,身体在被子里抖动着。

“小妹妹,你一个人睡觉不害怕吗?起来吧,和我们一起到外面玩玩。”一个人流里流气地说。

马兰一听,就知道是几个小混混。长这么大,她还没碰到过这事,立刻六神无主,恐怖极了。就在马兰绝望的时候,她突然听到外面有一个声音在厉声地呵斥:“我是警察,你们在干什么?”

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几个小混混慌乱地跑走了,小兰听声音,知道是小郭。小郭在窗外对她说:“他们不会来了,我在岗亭值夜班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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